數月來,都難以寫出什麼文字來表達生活的一種真實,而內在外在的似乎偶然卻又仿若極巧用心的安排,使我時常從看似無聊的生存狀態中尋出幾分的情致來。然而,要記述出來是那麼的不易。平鋪自然不妥,構思複雜又失去了靈動?那時的率真;倘若以一份平常心來看待,亦不過是如孩童嬉戲、如杯中茶葉翩然自得,又何須匠心為之?
說到茶,亦覺得偶然有趣。那天,躺在床上習慣性地思索著,忽然就想起茶來。既想起,於是一發而不可收。仿佛回憶一位久違的朋友一般,幽遠不失親切。儘管只是在很小的時候喝過因覺其味苦便從此不喝,但此時突然改變了昔日的印象,忍不住翻籠倒屜找出些舊年的茶葉,也顧不得諸多禮數……當杯中水泛起金色之時,先前因思索而顯得疲憊的神經似乎也已有所鬆弛,這瞬間的改變使我為之一振。
茶葉悠悠似浮似沉,熱氣在水面上泱泱升起,隱隱地,茶香沁脾。恍然明瞭,千百年來茶文化的繁榮不衰、性情人士的偏愛有加竟真實不虛地感動著我。而茶的清香、恬淡、意遠味長之境,于文字、於音樂,更是性情中之上品。
“茶能明目——”,《大宅門》裏的白七爺:每及關頭,臨危不亂,氣勢如鴻,一語定乾坤。
“不可一日無茶。”愛茶的林清玄在《蓮花香片》中既略帶偏執又可愛的很:因因由由、樁樁件件、細細道來,卻又是“片葉不沾身”。
不知是茶的藥理功效,還是我的浮想聯翩,一時間,心定氣閑,與半個時辰前判若兩人,手捧茶杯,端詳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每日必泡茶。有時不喝也不渴,僅是茶香,呼吸之間浸透了渾身細胞,即知足;茶葉泡過隔夜已不可再用,卻捨不得倒掉,仿佛秉燭夜談的友人清晨離去時幾分的無奈與留戀;再過幾日,偶爾不再記得泡茶,渴時胡亂弄根黃瓜或涼水下肚。於是自嘲,究竟不是風雅之士,何需攀附。然而,平日處物應事之時,不經意多了幾分沈著,眉目間更添幾許清涼,遊衍之際,悟了“非絲非竹而自恬愉,不煙不茗而自清芬”!
梅雨季節,一杯茶卻也消減幾分燥熱。只要我還記得,總還不忘給自己,給家人沏上一杯,雖在唇齒,卻是一身清福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