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的痛覺

 

文.圖.授權/ALISA RUTHERFORD-FORTUNATI
譯/劉夢瑤
版權/蕃茄小屋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人們會將自己的感情和意識投射給某些動物,但對其他動物卻不這樣。很少人會對魚類有夥伴般的親近感受,即使不少魚類的壽命很長,擁有複雜的神經系統,而且能夠學著完成複雜的任務”
---劍橋大學動物行為學教授,派翠克•貝特森

從鮭魚會游離出生的河流,經過長途跋涉游到海洋,而後又遊回出生的河流,到金魚會在小小的池塘裡繞著圈子游來游去……科學家才剛開始瞭解魚的內心世界。他們正在探尋的關鍵結構之一,就是魚的知覺,更準確地說,魚是怎麼產生痛覺的(例如,當魚鉤穿過它們的嘴時)。

在尋找答案的過程中,科學家發現,從解剖學的角度看,魚擁有和人類以及其他一些動物非常相似的神經結構。在這些相似的結構中都有一種叫疼痛接受器的受體細胞。這種細胞遍佈動物體內,被刺激而啟動之後會對身體組織造成傷害。引人關注的是,某些魚,單是它們的嘴部就有58種不同的疼痛接受器*。

如同人類的解剖結構,魚的疼痛接受器由神經纖維接連到中樞神經系統(脊髓和腦)。當大腦的疼痛中心接收到疼痛接受器傳輸來的信號後,會觸動身體對可能發生的潛在危機或威脅生命事件作出反應。

魚類的解剖結構十分複雜,甚至它們的身體也能產生“止痛”劑(內啡?),這和人類是一樣的。**從理論上推斷,內啡?幫助動物忍受住了重傷給它們帶來的痛感,從而也幫助了它們從其他肉食動物手上逃離。這不僅讓我們心生疑問:假如它們感覺不到痛,那為什麼魚體內會有內啡??而又為什麼對於它們是否有知覺而爭論不休?

在科學界,至於是否只是簡單地對負面刺激做出反應,還是真正“感覺到痛”,這種區別要由其處理及表達情緒的能力來衡量。

“由實際或潛在組織損傷或其它損傷引起的痛是種讓人不舒服的感受和體驗。”
---國際疼痛研究學會

因此,科學家對魚類擁有痛感的說法有所爭議,其一是他們認為魚類的腦部缺乏相關的結構。更重要的是,人類等動物的大腦新皮層能將負性刺激轉化為情緒。其二,魚類的杏仁體(與我們的杏仁核相似,杏仁核幫助我們處理情緒)產生的是攻擊性情緒,而不是恐懼。個中的原因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們的痛覺在產生負面情緒的同時,也刺激了我們的杏仁核,使它記住會某些會對我們身體造成傷害的刺激。

如我們所知的,無論是哪種動物,要給它們的痛覺下定義是比較複雜的。科學家真正想證明的,不止是魚能感受負性刺激在傷害它們的身體,而是,儘管魚的腦子和我們的不同,但它們還會對這些傷害產生情緒。

為了證明他們的猜想,科學家一直在魚身上做實驗。溫順的魚被解剖、被殘忍折磨。大量殘忍的實驗的確證明瞭魚是有痛覺,科學家們記錄了它們對“痛”感的記憶能力,證明它們會“表現出恐懼及逃避(不進食,害怕各種振動和呻吟)。”這些結論是從電擊金魚,對鮭魚嘴注射蜜蜂毒,或將魚扔進熱水等殘忍的實驗中得出來的。

為什麼我們要用這些殘忍極端的方式來證明魚的感受呢?每一個釣過魚的人都知道,當魚被鉤住的時候它們是如何極力地去掙脫,當它們被抓上岸後,儘管難逃慢慢窒息的命運,它們始終激烈地擺動身體,掙扎著。

或許值得思考的不是魚是否具有處理痛覺的能力,而是我們能否對它們有一點點的同情心。相比之下,我們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犬類、靈長類和貓科類動物的恐懼、愛與痛苦,但這不意味著我們為了更多地瞭解某種生物,就可以無謂地傷害甚至殺害它們。


引文
生理學家琳•史奈頓(Lynne Sneddon)在虹鱒魚的嘴部發現了58處疼痛接受器。

**內啡?和自然生成的嗎啡相似,但它們在體內作用更多。同樣值得一提的是,人類使用的止痛片在魚身上也能發揮減緩疼痛的作用。

“有關魚的痛覺的問題,我們還有大量的謎題沒有解開。說起海豚,你們會驚訝於它們竟然是哺乳類動物,說起馬或狗,你們只有知道它們被虐待的時候才會備感震驚。與此同時,你們卻會在墨累河(Murra)上舉辦釣魚大賽,成千上萬的人在那兒捕魚,眼看著它們慢慢窒息。它們的死是那麼痛苦、淒慘。”
---阿德雷德大學 麻醉及深切治療學教授 比爾•朗西曼(Professor Bill Runcima)

“魚不僅僅是會反應的機器,而是可以感受疼痛及恐懼的動物,而且(在行為上)還會被各種感受、預知及動機所影響,好比更高等的動物,乃至於人。”
---荷蘭烏德勒支 比較生理學研究學會 R•布瓦達博士(Dr R. Buwalda)

“儘管魚在感到痛苦、憤怒的時候不能(像人類一樣)發出尖叫,但它們在被鉤住或被網住的時候作出的反應足以說明它們當時的痛苦。它們想掙脫、逃跑,努力向我們證明它們想生存下去。”
---獸醫學、哲學博士 邁克爾•福克斯(Dr. Michael Fo)

“科學文獻闡述得相當明確:從解剖學、生理學以及生物學上講,魚類的痛覺系統和鳥類、哺乳類動物的痛覺系統實際上是一樣的。”
---英國政府科學顧問,唐納德•布魯姆博士(Dr. Donald Broom)

**許多吃魚的人認為魚所提供的營養,諸如DHA(二十二碳六烯酸,俗稱腦黃金),是其它食品無法供給的,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事實上,人們所需要的某些特定營養物質是很容易獲得的,有更容易更健康地方式來滿足這一需求,不一定要通過吃魚或其他動物來滿足。如果你需要不可缺少的脂肪酸,許多水果、蔬菜、堅果、種子(尤其是亞麻籽)可供你選擇;如果你需要“健康蛋白”,找糧食生產區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