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家小兔教我的事之二：由蛋奶素到純素
養了卡比和路路五年左右，一天卡比突然停止進食，大蕃薯和媽媽帶牠去看獸醫，醫生說牠因長期進食兔糧，腸功能失調，不能蠕動，於是替卡比動了手術。手術很成功，卡比又如常進食了。可是，幾天後牠又開始不吃東西了，醫生說，牠的腸功能已完全壞掉，要麼隔幾天帶牠來做手術，要麼讓牠安樂死。我們不願牠受無止境的痛苦，於是，獸醫在我們面前替牠打針，大蕃薯還記得，牠哭了，看著大蕃薯和爸媽，慢慢的合上眼睛。大蕃薯哭崩了。從醫院離開後，大蕃薯緊接著若無其事地參加小學同學聚會，朋友都好奇大蕃薯為什麼遲了許多才出現，當時大蕃薯的表情一定很不妥，他們一直問發生了什麼事，大蕃薯硬說沒事，淚居然也強忍著，眼框也沒紅一下。

這些年，大蕃薯和媽媽多少也為卡比的死自責，一來缺乏照顧白兔的經驗，其實用常識也可以判斷，那些兔糧就等於人類的加工食品，又怎能當正餐給牠們吃。二來實在不能讓牠安樂死，自從那天看見牠在我們面前一點一點呼出最後的氣息，大蕃薯確實感覺到牠的靈魂逐點逐點飄離牠的軀體，大蕃薯就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所謂的安樂死。牠的眼神告訴我，牠不想死，牠還想待在我們身邊，就算不能吃東西，就算病重了，也不願由我們選擇結束牠的生命。

後來路路也生過一場大病，牠幸運地從一場大手術中活下來，我們也沒有再餵牠兔糧，爸媽每天到街市買新鮮的菜心給牠，還有獸醫指定的乾草。路路一直也很健康，媽媽也不時帶牠到戶外曬太陽，跑跑跳跳。預科後，大蕃薯到外國讀書，照顧牠的責任就全落在爸媽身上，只有暑假才回家看牠。

大蕃薯吃蛋奶素後第一個冬天，路路已過十歲，已是高齡兔子。媽媽說路路的腳好像不太靈活了，不能像以前一樣自己跳出跳入籠子，於是爸媽給牠造了一條緩衝跑道。接下來，牠沒法跳上坐廁，爸爸便勤力點清洗籠子。最後，牠沒法跳出來活動了，也有失禁，媽媽便天天給牠抹身。在遠洋一方，在電話中聽著這些，大蕃薯知道這些代表什麼。路路老了，總有一日牠要離開我們，大蕃薯只祈禱希望上天讓牠不要受苦，不要像卡比一樣受盡折磨才走，要是牠走得毫無痛苦，大蕃薯會蔬食一年。終於某日，路路漸漸不動了，眼睛合上，媽媽把牠抱出來，抱在懷中，路路安詳地離去，走得毫無痛苦。牠躺在媽媽懷中，直到最後一刻。

大蕃薯一開始吃素也是健康素，直到路路離世後才發現，養了牠們這麼多年，牠們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大蕃薯對生命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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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蛋撻、菠蘿包
吃蛋奶素時，大蕃薯曾誓言坦坦地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吃純素，很大原因是因為蛋撻和菠蘿包。蛋、奶製品是大蕃薯的至愛！大蕃薯家附近有間老字號港式餅店，每次有蛋撻出爐，總是百里飄香，瞬間被搶購一空，不少街坊都是一打一打買的。大蕃薯吃得最瘋狂之時，光是下午茶就可以吃掉兩個蛋撻和一個菠蘿包（或一杯意大利芝士餅），然後晚餐照吃無誤。大蕃薯其他心頭好包括：英式牛油手指餅、忌廉蛋糕、曲奇餅、鮮奶撻、意式芝士餅、熱香餅；咸食有：芝心批、蒸水蛋、溫泉蛋、鹵水蛋、芝士奄列、苦瓜煎鴨蛋、節瓜咸蛋湯、豉油煎蛋撈飯等。

大蕃薯剛開始吃蛋奶素主要為了健康，及後才更多考慮人道問題，而純素／蔬食更要求更強的信念。換蔬食之時，大蕃薯吃蛋奶素才十個月，雖然已從書本和網上得知蛋、奶的各種問題，但因為內心（又）放不下味覺享受，大蕃薯就只有少吃，每次看見上述美食之時，內心就不斷掙扎。以那時的心理狀態，其實不適合蔬食，若只靠忍住不吃，而內心無法真正放下，不可能堅持太久。

吃蛋奶素前，身體花了幾個月來漸漸適應無肉飲食，吃素之前做足資料搜集，加上身邊有不少榜樣（長輩、同學等），身心幾乎全沒不適應，但這次換蔬食卻是全無過渡期，身心皆準備不足，事前資料搜集不夠，身邊亦無親友嘗試過，甚至無幾位知道何謂蔬食。本來以為純素跟蛋奶素差不多，至少不似雜食與素食差那麼多吧？膽粗粗開始之後才發現純素比想像中更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