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曾給小屋撰稿提起過我母親因為我茹素的原因逐漸開始以素食為主的改變。很多年過去了，她仍然在堅持，雖然她仍然會食葷，但總的說來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堅持了。

原本以為可以按自己畫好的框架擇偶，不要他家產萬貫，不要他貌若潘安，只希望找到也是吃素的那一半。

結果，事與願違，他甚至吃素都成問題。

先生是我之前的同事，認識四年多，他一直都知道我吃素，作為同事，大家相安無事。跟我談戀愛之前某次他體檢出輕度脂肪肝、膽固醇高，醫生建議他儘量少食肉，那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他開始過起了同事、朋友們口中的“食草”生活，惹來無數人側目。所以，在我們拍拖的前一年半，雙方沒有因為飲食的問題有過任何的爭執，基本上他可以做到奶蛋素。

問題是決定領證之後才真正暴露出來的，我笑稱他“欺騙”了我，領了證就恢復原本肉食真面目。內心深處，我不是不失望的。

經過長期的素食和連續的運動，先生的體重、脂肪肝和膽固醇都有很好的控制，他自己的感覺也好了很多。這個治療和調整的過程大概經歷了2年有餘。自從身體的警報停止後，他對肉食的嚮往也逐漸暴露出來。平時在常住的城市還好，單位食堂他基本上就吃些簡單的素菜，在家肯定沒有葷菜。可是一外出旅遊就不行了，一來素食不容易找，二來各地五花八門的美食時刻吸引著他。於是他一發不可收拾，又開始在各種場合饕餮大餐起來。

失望，最開始是埋在我心底的，我曾“不經意”以健康為由提醒過他，沒用。再後來，我就開始急躁不安，實在沒法忍受同台吃飯時對面有葷菜的氣味，敗我胃口。最後，我選擇把失望表現出來，鬧情緒不吃飯、賭氣外出獨自覓食等，弄得家裡的氣氛很緊張。於是惡性循環，家裡有種一觸碰就能連鎖反應出很多不愉快的奇怪氛圍。

今年在臺灣度蜜月的時候也是這樣，臺灣夜市的美食實在太多，海邊長大的先生更是對各類的魚、海鮮非常嚮往，哪怕是鐵路便當都要試過不同口味才肯甘休。那時我甚至懷疑自己選錯了物件。

很難磨合的一段日子。

於是，我選擇了跟他談，明確地告訴他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至少家裡有葷食的氣味我是肯定不行的。先生答應我，儘量素食，久不久吃一些海鮮，對身體好，也不會攝入太多葷食。

至少，目前，這是我和他之前彼此能夠妥協的一步。雖然我依然再嘗試讓他跟我一起茹素，民以食為天，如果吃飯的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將來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問題浮現。

在頭痛我和先生的飲食問題的同時，突然間我小姨告訴我她已經蛋奶素數月，一掃我心中陰霾。過年期間我把自己的素食文集《素跡十年》印刷本送了給小姨作為新年禮物，她一字一句仔細看完之後決定試試素食。小姨住在香港，購買素食的半成品比較容易，於是她平時會用一些素火腿、素肉等跟果蔬一起煮了吃，主食也都換成粗糧。同時，雖然我們地處兩地，但我們依然堅持相約晨跑，一直堅持了有一年左右。自生活方式改變之後，小姨很高興告訴我覺得身體、精神都變好了很多，所以也就一直堅持著吃素。原本家裡最反對我吃素的就是小姨，曾經還因為帶我外出就餐不好點菜覺得煩的她，沒想到能有一天也選擇了吃素。

後來我在想，我吃素也快十一年了，終於在第十一個年頭小姨選擇了茹素。或許，我得再花10年時間去影響身邊的他？

希望，不要那麼久，人生能有幾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