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亚•萨瓦兰曾说:「与发现一颗新星相比,发现一款新菜肴对于人类的幸福更有好处。」
我们寻找以及品味素食。在路边,我们捧着一张大饼或一个红薯,吃一碗汤圆,随意而满足;在小巷深处,那些家常小炒散发着母亲身上的气息,成为最放松和温暖的片刻;在豪华的酒店,享受精致优雅,何尝不是艺术。那些五颜六色的素食都有赖于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唇来发现。
在长沙,假装我们是陌生人。
你的眼睛会告诉你,这个城市不乏美食,可是那些炫耀着自己是海鱼、是野味的招牌都不是你想要的。
于是你拨起电话,打114。114小姐也许会告诉你本城素食餐馆。114小姐很亲切地对你说:「没有专门的素食餐厅登记了号码,不过您可以选择水果捞或者蒸菜馆。」
你退而求次,问有没有茶餐厅。因为有些茶餐厅也经营素食。
有的茶餐厅不符合你的要求。不过,总有一家合眼缘的。
去岁今年长沙开始流行普洱。陈年的普洱据说十分润胃,再上新鲜的蔬食之前,喝这样的茶再好不过。喝了一杯历经时间的沉淀后,当你开始品尝的也许是今天才从地里采摘而来的小白菜,带着黄泥土的土豆,黄瓜的刺还挂着露水,蕃茄(西红柿)刚好红艳艳的。这些蔬采好比是当下。茶餐厅犹如西餐厅。这茶便如红酒。而醇香金黄,香浓滑爽的黄瓜与马铃薯(土豆)做得恰好,便是比一流的牛排也毫不逊色。
第二天,吃地道的家常小菜。
什么样的中餐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缘份。
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前,虽然车水马龙,外面有树,便是都市最靓的景点。也是你的缘。
你將你的要求一一详细地告知点菜服务生。比如菜用植物油炒,不放五辛。虽然麻烦,但你付同样的价格,却少放佐料。餐厅必会照办。你彷彿看见明朝的屠隆坐在婆罗馆清幽地说着这些话:「菜甲初肥,美于热酪﹔莼丝既长,润比羊酥。」
第三天,你突然想恢复到十六岁以前,那时,你还是个学生。经常用手里仅有的零用钱,一碗粉,几个葱油饼,两根油条满是懒散的随意。
每个地方的小吃别具风味,长沙的小吃也很多。穿街过巷,汤圆,冷面,凉皮,煮玉米红枣银耳,千层饼,串串烧海带白菜香干都很可口。大商场、超市多不过校门口摆地摊。坐在天心阁,头顶的云如此开阔,原来让心放一个回到童年的短假,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像只要你回到学校的门口吃一碗绿豆粥那么平常。
第四天,该是访访寺院。凡有寺院的地方,必可以吃到素食。
开福寺在沿江风光带附近,湘江流水,梵音,燻香,法器,还有几百菩萨拈花微笑。岳麓山,风吹着树,树吹来香。这山上不是竹,就是枫,再不就是松,一年四季颜色常青。吃完后,在爱晚亭,临池独照,喜看鱼子跳波﹔绕径閒行,忽见兰芽出土。亦小有致,时复欣然。將天地万物纳入胸腹便是最好的礼佛。
第五天,你想吃面食。步行街的大娘饺子馆,那有三款素菜饺子供食用。荠菜鲜,豆腐嫩,芹菜香。热气腾腾的饺子有包容一切的大力量。让所有的烦恼随着那热气一起消散吧,那些烦乱的心绪被吹得远远的。
吃了一个星期。在长沙,你与许多人微笑握手,同举竹筷,朋友与城市就是这样吃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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