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很是骄傲地在QQ上对我说:赋閒在家操练手艺,我有两道菜已出得师了。快来吃,不然明儿我去上海了。
在厨房妳围上围裙,写字的手如今拿起菜刀也居然像模像样。
妳举着金黄的玉米棒朝我笑,珍珠般的牙齿上跳跃着欢快的闪耀。喜欢看妳这样灿烂的笑容,虽然从没对妳说过。
2007年我一人去西北时,在山上看到玉米。那一排排还青涩的玉米,有一人多高,就那样大大咧咧站在山坡,一望无际的墨绿,风都被染得加倍地灵动,彷彿整整一个初秋都被它们佔有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长在地里的玉米。我兴奋地跳进玉米地,躲在玉米叶下看天空,天似乎也绿了。那一刻,我接到妳的短信:我在成都的枣子树吃饭,菜很好吃。我回:我在终南山爬山。
山上的风还在不住地吹的时候,簌簌作响的玉米叶让我想起小时候猜的一个谜语:"有个老头子,头上长胡子,脱下绿袍子,满身是珠子。"
据说香港旺角一家饼屋开张不到半年生意就特别地好。推出的玉米健康包子、玉米蛋糕、玉米奇饼等,全部用鲜玉米磨粉制成。老板说,最特别的是玉米包子和玉米饼干,前者外表金黄,内软外香,是鲜玉米粉发酵做成的,个大味香甜,最适合年青小伙子品尝﹔玉米饼实际上并不太干,咬下去内夹有葡萄干、玉米粒,口感新奇有趣,小学生们最爱吃。
在书上读到墨西哥人以玉米为主食,国宴也是一盘盘玉米美食。"托尔蒂亚"是將玉米面放在平底锅上烤出的薄饼,类似中国的春饼,香脆可口,尤以绿色玉米所制的薄饼最香。
小时候那样背着大人一边剥一边偷偷地吃过玉米。那一粒一粒的玉米,就好像是一粒粒微笑,渗满阳光。在城市很容易买到一个玉米,水煮或者烧烤过的玉米。每一个玉米粒如同一个祷告。
听说玉米有很多别称,什么包谷、包芦、玉蜀黍、大蜀黍,还有棒子、苞米、苞谷、玉菱、玉麦、六谷、芦黍、珍珠米、红颜麦、薏米包,等等难以盡数。好像上海话和台语称作番麦。我就开始想,哪一天妳从上海回来,会不会和我说:要吃番麦胡萝卜吗?
黄玉米粒红萝卜两相得宜,吃的时候,妳略带遗憾地说:这玉米粒放些豌豆,绿绿的,就更好看了。
我倒喜欢这种缺陷,因为下次再相遇前,能有一个念想,可以在想去了遥远的他乡的妳的时候,就想像那种绿绿的,散发着清香的豌豆玉米羹。
今天在书店逛时,怀里揣着一袋在大不同炒货店买的玉米粒,突然很想妳,忍不住轻轻惆怅。
如果妳还在长沙多好。我们可以一边买书,找CD,还一边吃着玉米粒。
其实生活就这么简单,有很多人,很多事情供我们思想。就像那些妳端出来的玉米胡萝卜,就像那些每年都会在山坡上,把风都染绿的玉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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