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的春天來得特別奇妙。一會兒忽冷一會兒忽熱。你基本上不知道穿什麼衣服才好。不過,我正在培訓中,所以天天都是白襯衣和西裝。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特別愛穿白襯衣?在淘寶上也買了好些件不同款式的白襯衣。只覺得穿白襯衣,人乾淨乾練。
周末穿著白襯衣配著藍色的牛仔褲,走在微風中,我抬頭,看著許多樹開始抽出新芽,心中卻怪怪的。春天,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因為前幾天的氣溫已到了三十度以上。這完全是夏天嘛。而春天,應該是藍藍的風,氣溫在15-18度之間的。為了春天我還特別買了一雙粉色的鞋。
周末的上午我一般會去超市買菜。
松春曲奇也是在那遇上的。
曲奇由德文koekje(美式英文:Cookie)來的,意為"小餅乾"。但我怎麼看這個與餅乾沒有一絲關係。
因為它就是一塊白白的粉皮而已。切成細長條,便是湖南人天天愛吃的早餐米粉。
記得小時候,那時候的米粉很便宜,一毛五分錢一碗。
離我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米粉館。是由三個女子開的。
我早晨長跑時,便會經過那個小店。一年四季,會瞥見屋內橫著的竹竿上掛著一張張薄薄的透著熱氣的粉皮。因著那些白白的熱氣整個店裡朦朦朧朧的。
那個粉館的米粉都是現磨出來的。
一人推磨,一人倒米,乳白色的漿汁,用白紗布過濾後,放在大蒸籠上蒸成一張張粉皮。
粉皮涼了之後,再切成條狀。
另外一人也不歇著,先將辣椒碎塊,再拿著一個竹筒擂著辣椒。
三女子長得一般,可是每天臉都紅潤潤的。店裡每天打掃得也極乾淨,不像有些小吃店油乎乎髒兮兮。
我大部分的時間是在家裡吃飯。因為媽媽會做好飯等我們吃。
但偶有他們中午走人家,便給我五毛錢讓我去吃米粉。
我會歡天喜地進了她們的粉館。因為那些粉皮很新鮮,而且老板用的剁椒也是當天的,再加上金黃的榨菜絲,忽忽幾口便可吃完一大碗。那是和家飯不一樣口感的中飯。我總盯著她們的雙手,心中暗自感嘆:就是那白花花的硬硬的米在她們手裡變成了軟軟的米粉,真是神奇呀!
後來這家店的女子們結婚了,一個個離開這條街。我再也吃不到現做的米粉。因為後來的米粉店都是送來的粉皮,沒有人現磨了。
當然米粉的價格從二毛五漲到五毛,再到一塊,一塊五,兩塊,兩塊五,而現在已經是四塊了。
我也已經十年不曾到外面吃米粉了。我會買了粉皮自己下著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煮。我會放綠色的蔬菜,放紅紅辣椒,也會放榨菜甚至我能想得到的各種配料。再後來,我的身邊也有了一雙神奇的手,讓我吃得心滿意足。
可是今年春天來的時候,看著這張松春曲奇,我又莫名地想著那三個女子,想起如果時光能倒流該多好,能再吃到現磨的米粉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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